【新岁安康48h/13:14/顾燕】寤寐
🎆大年初一，大家新年快乐！！！
🎆ooc预警，私货如山，不喜勿喷（不知道为什么被屏了，再发一次。
🎆BGM周深《望》（情人节版）。
🎆全文4.5k+
Summarize:Happy New Year.
0.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¹
1.
来件人：乔
-顾，你真的不来？
-新年酒会啊，一年一次！而且今年不是毕业第一年吗？这都不来啊？
顾晏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准备出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另外给外祖父打视频通讯，告知一声他结束现在的案子就回赫兰星住几天。
结果一打开智能机就看到了这条消息。
顾晏：
-不来。刚处理完工作。
乔用秒回来表达他对顾晏这种忙起来没有人性的震惊：
-不是吧你，大年初一啊！处理工作？？?
顾晏：
-嗯，推不掉。明天回赫兰星。
发完这一句解释，顾晏设置静音后关掉指环智能机，从小指上褪下来放进口袋里，套上一件风衣就出了门。
他挑了一家高档且清静的餐厅，在其他家人爱侣用餐的温馨氛围里很放松地独自解决晚饭，然后买单散步回家。
其实他也没有觉得很孤单，只是会不自觉地设想，今天的新年酒会燕绥之会不会受邀，又会不会到场。
既然是大年初一，就再放任自己幻想，燕绥之会不会想起他。
他安安静静地缓缓路过满街欢欣团圆，回到一个人的大房子显得更空荡冷清。顾晏这才又拿出智能机，回到严谨沉稳的工作状态。
但其实工作也没有那么丧尽天良，智能机上只有一条乔发来的新消息。
乔：
-[视频]
点开图标，开头视频画面一直在晃，想必是负责拍摄的人在走动，顾晏在沙发上坐下，刚准备退视频页面回复一个“？”，下一秒，镜头扫过一个随意靠在阳台上的人，顾晏的手指硬生生刹在半空，距离指尖几毫米的全息影像逐渐清晰，描绘出那个他无比熟悉的侧脸轮廓。
是燕绥之。
画面里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听上去像是女士的高跟鞋。
顾晏猜测，拍摄的人是劳拉小姐。
果不其然，熟悉的女声传进镜头，“教授！”
镜头对焦，在阳台上望着夜色的人转过身来，却仍被昏暗模糊了眉眼，远不及办公室的午后，顾晏抬眼就能瞥见的温暖阳光里燕绥之的笑颜。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了一天卷宗的眼已经泛起酸涩，可仍旧舍不得错过有关燕绥之的信息。
此时此刻看到他，才意识到想念有多强烈。
燕绥之还是放松而慵懒的语气调侃:“这位小姐，你穿着高跟鞋能跑慢点吗？”
画面终于稳定下来，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看得出来劳拉小姐并不敢对脸拍，而是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把燕绥之的大半身子都框进镜头。
“毕业后第一次见面嘛，一年都没有见到教授了！除了我，顾肯定也联系过您吧！不过他今天好像没来……”
听到劳拉提到自己，顾晏的心不自觉地提起来，抓着智能机的手也收紧几分。
“嗯？顾晏？”
燕绥之很轻地笑了一下，顾晏听不出具体情绪，只是觉得，他并不算开心。
“他可一次都没跟我联系过，可能是在学校里被我气狠了吧。”
劳拉震惊了:“一次都没有？！以前顾可是天天和教授在一块儿啊……”
“那时候可能是忍辱负重吧，现在好不容易解放了，联系我能为了什么？找我谈吗？”
燕绥之歪着头，手里小幅度地晃动着香槟杯，明明是调侃，偏偏屏幕外的顾晏就能听出一丝自嘲。
顾晏心道，如果自己再自作多情一点，燕绥之的语气里大概还有可惜。
这个时候燕绥之身上的气质跟以前不太一样，很接近于毕业前那次，同样是酒会，同样是阳台，同样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好像带着一种极淡又极重的情绪，难以名状，不可捉摸，却又令人无端难过。
劳拉却毫无察觉，笑得直颤:“顾那个性格，还是算了吧。”
燕绥之收了摇酒杯的动作，微微站直问她:“不过你举着相机，是在……？”
“啊，今天新年酒会，有些同学因为和家里人一起过来不了，就提议说录个视频，最后分享给大家留作纪念。”
燕绥之失笑:“那刚刚那一段？”
镜头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想必是劳拉在摆手解释:“我会把这一段剪掉的，老师不用担心。”
“那，我是不是该说点新年祝福？”
燕绥之放下手中玻璃杯，抬手扶眼镜的瞬间那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消失殆尽，好像不动声色地披回了那张温润的外皮，变回那个人人敬重的教授。
“祝屏幕前的各位，新年快乐，秉心持重，得偿所愿。”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顾晏的视线停留在全息屏上燕绥之终于明朗的笑意里，靠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反应。
手指轻轻落下，视频界面退出，全息屏恢复到和乔的聊天界面，他才看到乔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乔：
-这是原本删减掉的一段，劳拉保留下来分享给我了，我想了一下还是给你看一眼。
-不过，你不是一直都挺关心院长的吗？怎么不跟院长联系也不去酒会？不想？
顾晏垂下眸光，嘴角很平。
不是不想。
怎么会不想。
只是他那些荒唐的心思，让他无法坦坦荡荡站在燕缨之面前。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格外谨慎，却仍是慌不择路，索性选择逃避。
这些他不可能说出口，所以他没有及时回复，而是上翻屏幕，把那段视频又看了一遍，在燕绥之端着笑说“新年快乐”的时候暂停进度，很轻地眨了一下眼。
顾晏忍着心里对自己懦弱的厌弃，想。
怎么才第一年。
然后坐起身，随着深呼吸整理好情绪，尽量压着正常语速，空荡荡的房间里，城市的灯火煌煌透过玻璃窗落在地面，他对着那个触不可及的全息投影说:“新年快乐。”
举棋不定良久，他终究没有保存那段视频，因为怕自己情不自禁，怕这是饮鸩止渴，怕那些情感因为一点关联就侵皮入骨。
药石无医。
那天晚上，顾晏没能睡着，闭上眼全是燕绥之的模样，耳畔是他的那句祝福。
“白熊效应”²实在强大，明明想短暂地忘记喜欢他，大学生活里那些零碎对话却被想念捞起，打磨清晰，硌得人心里生疼。
到底是初尝情苦的少年人，后来更加沉稳的顾晏在听到燕绥之的消息后，如果实在难以入睡，就干脆起身，整夜整夜地翻看资料和卷宗。
后来燕绥之顶着阮野的名字时曾说:“毕业之后别的学生都晨昏定省地给我发消息，最少也有个逢年过节的问候，唯独你一点儿音信都没有。”³
那时顾晏其实在心里很小声地反驳。
其实他说了“新年快乐”，甚至没有差过哪一年的任何一句祝福。
只是他从不曾听到。
2.
从大年三十的清晨拥着燕绥之醒来，顾晏就浑身散发着冷气，虽然冻不到了解实情的燕绥之，但这股低气压还是令他好笑。
他忍不住逗他:“顾同学，我依稀记得乔跟我吐槽过，你曾经可是忙到连过年都顾不上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消极怠工？”
顾晏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扣衬衫。
顾晏表达的是“你说呢？”，但燕绥之的个性解读大概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燕绥之“啧”了一声，从床的另一边绕过去，没好气地拍开顾晏的手，“大冬天的你穿这个出门？还有你刚刚那个眼神，想翻天了？”
顾晏的手只好垂在身侧，微微低头望着燕绥之的手指在衬衫上流连，离心脏越来越近，“……没有。”
燕绥之有条不紊地在几条领带里选了一个跟自己准备穿的衣服比较搭的，慢条斯理地给顾晏系着。
“就是去红石星给案件收个尾，怎么这么不乐意？”
两人都眉眼低垂，气氛温柔缱绻，顾晏的声音放轻了几分，“……因为可能赶不上大年初一的零点。”
燕绥之手指一顿，心上被挠了一下，倏然弯了眼，把已经系好大半的领结又拆开了。
顾晏:“……？”
“本来打算给你系个好看的，埃尔德雷奇结可以完美体现出领带的质感和层次感，但是不好解。”燕绥之抿着那抹笑解释，手下动作不停，“换成平结，回来以后就别浪费时间解领带了，你只能陪我。”
顾晏很耐心地等他把平结打好，然后在他放下手的时候攥住手腕，俯首吻过去。
又套上一件羊呢大衣，一切整理好后临出门，顾晏还提醒了一句:“记得吃早餐，少
喝点咖啡。”
燕绥之靠在门边，笑吟吟地问:“顾同学，走之前不打算给你的老师说声新年快乐么？”
顾晏转身的动作一滞，很安静地站在原地看他几秒钟，眼眸里含了笑意。
“回来当面跟你说。”
燕绥之关上门，站在玄关愣了一分钟神，才哑然失笑地进了卧室。
他先找了之前和顾晏一起买的麦片，简单解决了早餐，又谢绝了菲兹小姐邀请他一起共进午餐的好意，毕竟某个小心眼薄荷精吃起醋来是不讲道理的。
一上午他都在处理邮件，回复了不少学生送来的新年祝福，接了柯谨的通讯，聊了近况，熟稔而亲切，时不时还插进几句乔的声音。
中午点了灰骨羊排和酥皮浓汤，想起他作为“阮野”时伤了腿，仍顶风作案美餐一顿的英雄事迹，不禁发笑。
消食走回家时，正回忆顾晏那时和他斗嘴的表情，无名指上的智能机突然震了震。
来件人:顾晏
-新年快乐。
燕绥之挑眉，真巧，刚刚还在想他。这不是今天拒绝说新年快乐的顾同学么？怎么又改主意了？
他想了想，脚下步履不停，发了条语音过去，“顾同学，不会是群发吧？”
顾晏:
-………………
燕绥之又问他:“不是回来当面说？行程有改动？
顾晏:
-没有。
燕绥之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输入中”，才看到顾晏惜字如金的真话:
-有点忍不住。
这种冷不丁的温情令燕绥之根本无法招架，面对顾晏，心动完全是本能。
燕绥之眼里有很浓的笑意，站在家门口打字:
-知道了，我的大律师。
-新年快乐。
-当面说的那份不能少。
门随之打开，顾晏的信息也来了:
-好。
暖气常开着，熏得人懒洋洋的，下午燕绥之把年后的工作排了日程，又顺着那股懒意在客厅沙发上小睡一会儿，只是不太安稳，遇见顾晏前就形成的沉疴还没根除，胃里像被一根细线吊着，总有一丝隐痛。
燕绥之在浅眠里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便醒了，又闭着眼睛缓了几秒，才睁眼撑着手臂坐起身，走向厨房。
抬手刚准备去拿咖啡壶，又想起顾晏离开前说的“少喝点咖啡”，犹豫半晌还是拐了弯去开冰箱，燕绥之拿起一盒鲜牛奶，仔细查看了保质期，才发现生产日期是昨天。
燕绥之勾起唇角，虽然和顾晏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但是他还是热衷于发现一些充满关心与爱意的生活细节。
一杯温好的牛奶下肚。胃里不适感已经消退，但对某个人的思念却增长了不少。
智能机的震动打破了客厅的沉默，燕绥之随意瞟了一眼，微诧一秒接起通讯:“顾晏？”
“嗯。”
“工作完成了？”
对面又沉默半天，忽然出声:“开下门。”
燕绥之难得表情空白几秒，连通讯也忘了挂，快步走到玄关开门，然后见到了那个他想了一天的人，刹那间弯起眉眼，抬手就把满身寒意顾晏拉进门内温暖天地。
“忘带钥匙了？”
“没有。”顾晏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是想让你给我开个门。”
燕绥之心里痒得不行，偏还忍着，边看着顾晏脱掉外套边逗人说:“你还没有抱我。”
“我身上冷，家里开了暖气你穿得少，怕你感冒。”顾晏把羊呢大衣挂好，垂眼看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抬起手臂环住了燕绥之。
燕绥之回抱住他，很轻地在他耳边笑:“顾晏，你的忍耐力下滑不少啊，现在忍不住，那回避我的那几年怎么忍得住？”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从那句“有点忍不住”开始的发散思维蔓延到毫无交集的那些年月，丝丝缕缕的疼又被翻出来品味。
没有听到顾晏的回答，燕绥之刚准备扯开话题给个台阶下，就听顾晏声音闷闷地答了一句“是”。
“嗯？”
“是我得寸进尺了。”顾晏松了点力气，稍微分开一些，只留鼻尖相抵，“我很早就说过，我有所图的。”
燕缓之笑了一下，抬了下巴去吻他的唇角，含糊地应:“嗯。”
末了分开，又忍不住嘴欠，认认真真说不正经的话:“那怎么不对着你敬爱的老师多说几句祝福？”
顾晏:“……”
顾晏好像也绷不住，幅度很小地扯了一下嘴角:“你可以把‘敬’去掉。”
燕绥之一愣，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也是，毕竟你欺师灭祖的事情没少做。”
顾晏失语，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燕绥之反问:“你不是也没吃？菜都买好了，顾大律师，考虑下班换个职业吗？”
“不过吃饭前，先把欠的债还了。”
燕绥之笑得温和，暖意包裹着两人，灯光作陪，满室温馨爱意。
顾晏无奈里是纵容:“新年快乐。”
“不行，多说几个字。”
“……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燕绥之满意地笑了。
“顾晏，过往和未来的每一年，都要开心快乐。”
但顾晏不是很满意:“还有？”
燕绥之莞尔。
“还有，顾晏要一直在我身边。”
3.
寤寐求之，求之则愈出。⁴
Fin.
¹出自《诗经》的《关雎》。
²“白熊效应”又称反弹效应，源于美国哈佛大学社会心理学家丹尼尔·魏格纳的一个实验。他要求参与者尝试不要想象一只白色的熊，结果人们的思维出现强烈反弹，大家很快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只白熊的形象。越是不要做、不想记得的事情，却往往越会做，越会回想，这就是“白熊效应”的表现。
³出自原文第七十四章《陈酿(四)》。
⁴出自《默觚下·治篇》，文中是断章取义加缝合怪，勿细究。
不知所云的后记：
祝各位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也没想到会写这一对cp，但其实有几个画面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终于写到了，也算了了一个心愿！顾燕是我认为氛围感超强的一对了，原文里的顾晏发烧表白、浴室里的草莓、父母设定的语音密码等等小情节都非常抓人，所以我试图还原那种感觉，写了这篇半刀半糖。(唉我真的好喜欢这种写法啊，刀起来好爽。)关于顾晏打电话让燕绥之开门，是因为我一直记得原文有一段“这是你的房间”的讨论，所以让燕绥之开门有一种燕绥之真正属于这个地方的感觉，满足一下顾晏和我的私心。本来还想写爆炸发生后或者学生时代的刀子，然后发现字数会有点多，而且我翻了原文爆炸发生和燕绥之与顾晏重逢时间间隔没有覆盖到一月，所以就没有加进去。这篇写得还比较顺，其他的就不多说啦。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看到这里，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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