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雪】哄人
❄️是谷雨一贺。
❄️第一次碰这对，ooc属于我，人物属于木叽。
❄️私货如山，不喜勿喷。
❄️全文6.6k+，一发完。
Summarize:原以为风花雪月才是景。
又名《如何哄人在线等急》
0.序
今天有人被哄了吗？
1.酸
都说神仙无欲无求，乌行雪曾以为萧复暄也是这样。
那天他和桑奉在坐春风品茶，桑奉把乌行雪不知道的八卦、纠葛说了个遍，嗓子说干了就喝几口茶润润喉，然后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乌行雪甚至听到了其他仙友对他和萧复暄的猜测、对云骇和花无信的好奇，简直哭笑不得。
此时，坐春风的枝丫间冒了新芽，绿意新然，茶水也偏轻盈。乌行雪淡笑着，鼻间萦绕的是雅致的茶香，时不时点点头算作回应。
茶杯旁放着一盘玉碟，盛着几颗青梅，茶若是喝得过醇了，吃一颗酸梅解一解，换个心情继续品，说不定还会品出点茶叶的玄机。
一阵风突然吹过，桑奉止了声，两人安静地听着新叶婆娑，听着春意盎然。
乌行雪喝茶的动作一顿，他隐约从风里听到了一点其他的动静。
但是有了第一次哄人的经历，他很快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哑然失笑间，还有些心痒。
若是萧复暄不愿，他不会露出马脚。故意露馅又不吭声，等着他来哄，确实是天宿大人比较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这一面也只会在他这里出现了，所以无伤大雅，幼稚也成了可爱。
他心不在焉地敷衍过桑奉，被桑奉看了出来，人没好气地甩袖子走了，还没忘抓一把青梅吃。
“大人，这青梅还剩一点儿呢，您还吃吗？”小童子收拾着茶壶歪头问他。
乌行雪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蓦然展颜，把小童子看得一愣。
他说:“帮我拿一碟新的吧。”
“大人，您这是？”
去哄人。
这话当然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所以他只是笑而不语。
小童子纳闷地拿了一碟新鲜的青梅，嘟囔了一句“大人真是挑剔”，被乌行雪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等他委屈抬头，自家大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泪眼汪汪还没发作的小童子:“……”
被嗔怪的灵王三落两落到萧复暄的地界，轻车熟路进了南窗下的主屋，衣摆刚擦过乌木桌，还没看清里面的人，背后就先靠上炽热的胸膛。
可那人也只是站在他的身后，望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沉默不语。
乌行雪心里被轻挠了一下。
他牵动唇角，从手里琉璃光泽的玉碟里捏起一颗青梅含进嘴里，用了点力一咬，酸涩的汁水就溢了出来。
玉碟被随手放在木桌上，他转身微微抬头，迎上了萧复暄晦暗不明的目光和微凉的唇齿。
青梅不愧是煮酒的好物，酸涩在灼热的吐息间变得甜蜜，一点一点沁入人心，明明无酒，却醉了两位神仙。
不知不觉被抵上木桌的乌行雪抬起胳膊，食指抵着萧复暄的下巴让人后退一些，在他臂弯间喘着气，眼尾都被熏得带了绯色。
“好酸啊，”乌行雪喘匀了气，拿那双满是笑意、却情欲未褪的眼看他，“天宿大人，怎么像呷了醋？”
萧复暄不语，只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望着他，把他放进眼底、心底。
“萧复暄。”乌行雪有点顶不住他这样看，开口叫他的名字。
萧复暄靠近了他，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记不记得你上次问我，为何来这里。”
他环上萧复暄的肩膀，头靠上他的胸膛。
“记得。”
乌行雪眯着狭长的眸子，从朦胧中看他，想着天宿大人这块冰怎么这么难化开。
他勾起嘴角，用气音笑道:“我来哄人。”
还没等萧复暄反应过来，他继续说:“春风总吹不进你的南窗下，”他一顿，笑得更开怀，“所以我来了。”
萧复暄还是没说话，但是他颤动的眼睫和微动的嘴唇昭示着，这些话不是没有用。
乌行雪还欲开口却被压住了唇，从腰上的力道和灼人的温度感受到他的赤诚、他的爱意。
枝条颤动，落花都带着情。料峭春风进不得南窗下，南窗下却独享了热忱的春风。
2.甜
落花山市的人语喧嚣从未间断。
其实集市里有许多人间的稀奇玩意儿，也有些是常见、却总能尝出一些烟火气的。
比如桂花糕。
每次乌行雪路过一些吵吵嚷嚷的小孩，闹着娘亲爹爹说要吃桂花糕，都觉得很新奇。
但是每每到了摊前，又觉着，自己要是只买一块，老板估计会把他赶走；买多了带回去，那两个嘴挑的小童子也吃不到新鲜的。
所以他总在等，等一个人陪他来的时候，与他尝个鲜，分担一点。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来一个萧复暄。
……虽然不是陪他来的。
那天乌行雪是和萧复暄偶然碰上的。
夜里的灯盏晕染出柔和的光，温暖却很亮，落进街边端立的乌行雪眼里。
他刚接了天诏，修养调整完，却被那些乱线稍微影响了心神，来落花山市散散心。
乌行雪揉了揉眉心，疲惫从他眉眼间褪去，又漫上如常淡淡的笑意，却在抬眼的瞬间，和另一双带着凌厉的目光相撞。
他看着萧复暄，心道不好，被他看见了。
但是乌行雪没有退，也没有上前，就在原地笑吟吟地隔着喧嚣的人群望他。
萧复暄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半晌，终是无奈垂下眉眼，转眼到了乌行雪眼前三两步的地方，无比自然地抬手抚上他脸侧，轻轻摩挲了几下。
萧复暄背着光，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另一半映着光，显出了一些与往常不同的温柔与缱绻，还有无声无息的暧昧。
乌行雪缓慢地眨了眨眼，暖黄被他的眼睫分成细细碎碎的光点散在墨色里，他笑出了声，答非所问:“天宿大人，可愿陪我逛一逛？”
萧复暄蹙了蹙眉，可很快松开。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罢了，过会儿再问也不迟。
于是他收回了手，嘴唇轻轻与乌行雪碰了碰才转身，牵着他混入人群。
失笑的乌行雪走在他后面，听到天宿大人的声音难得有点闷:“走。”
毫不知情的天宿大人被早有准备的灵王带去了桂花糕摊前，旁边还围了几个嘴馋的团子，萧复暄一脸黑线地站在团子堆里，简直鹤立鸡群。
乌行雪一下子没忍住，偏开头遮住嘴笑得花枝乱颤，开口的话音都乐得抖，“老板，来份桂花糕。”
萧复暄:“……”
“你喜欢吃这个？”
乌行雪接过纸包好的糕点，一手递过去一些碎银，笑意依然弥漫在他的声音里:“谈不上，想带你尝尝而已。”
他拆开纸包，拈起一块，冲萧复暄笑道:“天宿大人，劳烦张个嘴？”
淡黄色的糕点入口并不黏腻，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是带了一丝丝凉的甜。桂花像星子一样，散落在莹白上，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萧复暄皱着的眉，随着桂香洋溢舒展开来。
乌行雪弯了眼，拽着他走到街市一角，背过手凑到人跟前，“最近天诏频繁了些，难免有点累，没什么大碍，别皱眉了，嗯？”
萧复暄扫过他的笑颜，停留在他温润的眉眼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是在哄人。
但乌行雪这招确实有奇效。
他无论如何都冷不下脸说他了。
乌行雪看到自己阶段胜利，还待开口乘胜追击，一张嘴就被软糯的桂花糕堵了个结实。
“……”
萧复暄抬手覆上了乌行雪充满控诉的眼神，与这人不同，他的目光总是很沉，落在乌行雪半咬的桂花糕上，心念微动。
下一秒，结界无声罩住两人。
萧复暄低了头。
乌行雪只感觉唇边被轻轻擦了一下，口中桂花糕被咬去大半，在他把剩下的一半含进口中时，他得以重见灯光。他看见萧复暄眼里化开了暖光，唇边带着得逞的笑意。
而他只从萧复暄眼里看见了自己。
他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以后……”
他本想说，以后，他们可以在坐春风种棵桂花树，然后一同等它花开。但是他一顿，又觉得哪里不妥，或者觉得这些事情可以再等等。
所以他说:“等来年，再陪我来一回如何？”
萧复暄说:“好。”
那一刻乌行雪想，他以后一定要同萧复暄讨个承诺，不止来年。
“天宿大人说话算话？”
“嗯。”
乌行雪笑了起来:“那就好。”
那就好。
3.苦
雀不落的冷意总是很重，连空中浮动气息的都像结了冰霜，刺得人从骨子里透出寒凉。
乌行雪正值劫期，整个人苍白如纸，眉尾处都蒙了浅浅一层白霜，看得宁怀衫心惊。
他还是拒绝披几件厚衣裳，几句话打发走了宁怀衫，着一身单衣坐在风口上，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窗棂。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同一个画面。
是萧复暄在混乱喘息的空隙中，抵着他的额头低语:“疼就说。”
乌行雪每一次都会因为这三个字心脏一颤。
但他每一次都没有应声，只是胡乱地吻过去，让这句话湮没在带了一丝苦的情欲里。
与他重逢后，乌行雪再也没有成功瞒过他。每一回劫期最难熬的时刻，也是与萧复暄纠缠至深的时刻。
乌行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身上的寒意蓦然一重，他却不以为意，甚至懒得去压制，垂眸望着霜漫上手指的骨节，又时不时褪去一些，循环往复。
就在乌行雪出神时，雀不落就多出了一个气息。乌行雪一惊，他知道那是谁，但他还没来得及掩去寒霜，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熟悉的气劲径直探进来。
乌行雪眼睫轻颤，手上用力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他能感受到，萧复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太深太沉重，压得两个人都不好受。
乌行雪突然被拽离了窗边，转眼被牢牢抵在了卧榻上，后腰处撞得很响，有点疼，可他只是抿了抿唇。
萧复暄皱着眉。
他自然知道刚刚力度多大，他只是生气。
气他们已经接了这么多次吻、距离这么近，乌行雪却从来不跟他喊一句疼。
“乌行雪。”
被压着的人终于抬眸看向他。
萧复暄没忍着，附身下去，一手勾着魔头的衣襟，一手撩起他的长发，咬上他的脖颈。
乌行雪呼吸一滞，铁锈味在寒意里蔓延开来，好像身体里流通的血液都在往萧复暄咬破的地方涌去，邪魔的本能叫嚣着，渴望着滚烫的红填满空白的每一处。
可乌行雪满心都是四个字。
他生气了。
萧复暄下口的力不小，乌行雪却陷在难得的慌乱和无措里，沉默地任他吻咬。
萧复暄顺着紧绷的颈线一路往上，却在入侵乌行雪唇缝的前一刻硬生生停在半途。
“乌行雪。”他问，“你为什么捂不热。”
乌行雪像是被他烫着了，往后微微一让，可立马就被搂着脖子拖回来。
“别躲我。”
乌行雪差一点就把那一声“好”说出口了。
为了让他答应，萧复暄这一次格外反常。
萧复暄看着对方的肩背和脖颈漫上浅淡的红，死死咬着嘴唇，闷着声开不了口，又偏偏在对方最难耐的时候停下来，诱哄对方松口。
他偏开头，避开了索吻的乌行雪，扣着他的肩问:“还躲吗？”
然后不等乌行雪的眼神聚焦，又问:“下次疼要告诉我，嗯？”
问第一句时，他看到乌行雪张了口，不知道是被逼得喘息还是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第二句问话一落，他便又闭了口。
萧复暄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却又总觉空落，望着对方通红的眼角，没再吊着他，慢慢倾身，吻上了他的眼角。
在尝到一滴苦涩的湿意时，萧复暄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他会哭。
萧复暄不记得这庆幸的来处，后来才明白，他只是每每想到他的苦痛都很心疼，但是乌行雪从来不会表达。
所幸乌行雪还有泪，否则萧复暄完全无法想象，那些莫大的悲意究竟要在无声时光里发酵成什么样子。
那一回萧复暄各外疯，乌行雪第二日起身，牵扯到细细密密的疼，正准备蹙眉，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皱眉，带了悔意扶着他的腰。
于是他慢慢地笑了，问他:“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天宿大人，这入幕之宾可不好做。”
萧复暄看着他嘴角的弧度，突然明白了那些空落来自何处。
他只是格外想念乌行雪毫无介怀的笑。
只要看到他笑，万般苦，也不过如此了。
4.辣
碧色的酒筹在白皙的指尖晃动着，水光荡漾，屋内弥漫着酒香。
不像仙都的玉醑那般浅淡，这酒是厚重的。
乌行雪浅尝一口，满口辛辣与醇香让他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照夜城的雀不落，就着院落的冰枝与青雾独酌。
想见一个人，又不希望那人来。
偏偏那个人每次都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叫人如何都忘不了、放不下。
他才刚喝一口，目光散乱地落在碧筹上，却突然手上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轻轻拨了下唇，然后半阖着眼眸吻过来。
酒的那股子辣还没散去，所以这个吻像带着火，烧得乌行雪心猿意马，难得有些急不可耐。
萧复暄舔了一下乌行雪的唇，睁开眼。
“又喝酒了？”
乌行雪很是不服:“什么叫‘又’？”
“这酒，是照夜城的？”萧复暄松开一些，拿起酒壶斟满一杯。
乌行雪嘴边挂着笑:“刚刚天宿大人没尝出来？”
原本萧复暄也是随口一问确认一下，听乌行雪这一句话便改了口:“嗯，没尝出来。”
于是他又凑近了去，乌行雪听见他的声音在他唇间响起:“再尝一口。”
乌行雪得到了第二个带着酒香的吻，那股辛辣却已经慢慢褪去了。
先前的情欲也变成了缱绻与温情，亲吻由重到轻，亲昵的意味更为露骨。
再分开时，乌行雪看着萧复暄的眼睛，微微轻声道:“那酒我以前经常喝，有回被辣到了，咳了半天才好。”
“为什么喝酒？”
乌行雪的眸光扫过萧复暄的脸，半晌后笑了一下道:“因为想见你，但是又不合适。”
好像屋里漏进一丝不安分的风，吹得烛光摇曳，映进了萧复暄眼底，过了很久才沉沉说:“没有不合适的。”
“只要你想见我，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我一定会来。”
“以后别喝这个了，我带你去喝玉醑。”
乌行雪一愣，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们天宿大人，这是在哄人？”
萧复暄挑眉:“不行？”
“行，当然行。”
乌行雪搂住他的脖子，笑意就没从他眉间下来过，他望着萧复暄，心里有些痒。
“萧复暄，你知道‘玉醑’一名从哪里来么。”
萧复暄低声道:“且共玉人斟玉醑。”
乌行雪笑起来，“天宿上仙，话不能只说一半啊。”
“休诉。笙歌一曲黛眉低。”
他勾着人的脖子，摩挲着萧复暄的眉，要对方再俯些身。
萧复暄无奈地照做，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萧复暄。”乌行雪叫他。
“嗯。”
“没关系的，不论是照夜城的烈酒，还是仙都的玉醑，都无所谓的。你陪着我就好了。”
过去真的过去了，他可以平静地回忆那些萧复暄不在身边，抑或是萧复暄不记得他的时光。
往事不必追。过去即皆往矣。
“还有，我总算知道世人贪婪的原因了。”
萧复暄低头看他，环上他的腰身，“为什么。”
“因为得到了以后，总是想要更多。”乌行雪吻上萧复暄的免字印，借着相连的气劲与他说，“我现在就很想得寸进尺，予取予求。”
“萧复暄，你要一辈子哄着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乌行雪的错觉，他似乎借着气劲听见萧复暄笑了一声，刚想问就被吻得毫无应声余地。
他只在满腔爱意中，听到他的回答。
“我心甘情愿。”
5.尾
乌行雪总会哄着萧复暄，让他安安心心做“天宿大人”，去做想做的事，无拘无束。
可是他只想做乌行雪的萧复暄。
他也可以哄着乌行雪。
沉静寡言却又直白热烈，简单粗暴却又极尽温柔。
这就是乌行雪的萧复暄。
乌行雪以前总想着，他会不会和萧复暄走遍名川大河，品尽风花雪月。
似乎只有这些东西称得上景。
但是如今，他总算琢磨出一些不同来了。
其实他与萧复暄尝过的酸甜苦辣，不论口中的还是心头的，不论天上的还是人间的，都是属于他们的诗。
不论过了多少年，他们都只属于彼此。
哪怕海枯石烂、天荒地老，都亘古不变。
Fin.
不知所云的后记:
这篇文绝对是我第一次一边追连载一边写的同人……人被刀，就会死，木叽你没有心！！！
仿佛回到了当初看全高的时候，那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和爱。
这篇文动笔的时间大概在66章还礼前后，那个时候还大部分是糖，对粮的渴望驱使，写完了part1。显而易见，part2写到一半的时候，木苏里开始发刀了，所以那一pa的结尾也带了一丢丢玻璃渣。另外桂花糕是真的好吃，其实我本来是想写武汉一家店里的豆乳布丁，上面放了燕麦，淋着桂花酱，特别好吃，但是怕私货太多就换了。“苦”就都是玻璃渣，“辣”是尘埃落定后的回味，我自认为是糖。
插一句，“原以为风花雪月才是景，到头来柴米油盐皆是诗”也是我在一家餐厅的盘子上看到的。（餐厅总是容易触发“奇遇”。）
感觉回到了之前写《使诈》那篇的时候，每一个片段都磨了好久……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感谢你看到这里，感谢你的喜欢。
祝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