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尽量)不咕

或许太阳也在仰望着云。

【花晨月夕/2day/13:00】风

🌷是顾燕,各位女神节快乐!

🌷ooc预警,私货如山,不喜勿喷。

🌷分别是燕绥之年少时、顾晏大学时期和民政公署盖章签字后。

🌷3.5k+,一发完。


Summarize:风有多少种颜色?


1.

      谁的童年没有创作过几张幼稚的图画“大作”?

      不过燕绥之从小就崇尚极简画风,从他的作品里要找到纯真与无知很难,只能找到独属少年的青涩和稚嫩。

      他的母亲卢小姐表示非常遗憾,无法留下儿子的黑历史作为纪念,也失去了以后当着燕绥之的面拿出来好好品鉴的机会。

      至于卢小姐到底是想品鉴燕绥之的画法,还是想品鉴他精彩的脸色,燕大院长后来回忆起来认为,大概是后者。

      当时作为父亲的林先生好脾气地笑着,充当“帮凶”把儿子的画一幅幅收好,放在妻子熟知的地方,以便她兴起时拿出来翻阅。

      当然,少年燕绥之还是会碰到难题,比如有次美术结课测试要求提交一幅有关“风”的画,还特别好意地附上一句“请上色”。

      同年龄的小屁孩直接用灰色或黑色的笔画一串溜的电话线和波浪线表示风,顶多再加上几片落叶丰富内容,但燕绥之颇为嫌弃这种画法。

      很容易想到,用其它事物被风吹拂的模样侧面突出主题,只是他还没想好画什么。

      卢女士听了他的想法还挺感兴趣,提议说:“要不我给你当模特吧!正好女神节快到了,权当我的节日礼物!”

      燕绥之无奈地看着母亲,说:“我画完要是您不满意,您真的不会把我的那些黑历史掏出来溜一圈?”

      卢小姐:“……”

      林先生没忍住,偏开头笑出声,笑完又自然地揽了揽妻子的肩,“你儿子还是很了解你的。”

      结果最后父子二人还是没拗过卢女士,林先生帮忙搬了凳子到花园里,那时是早春,卢小姐穿着一条纯白的长裙,戴着精致的披肩坐在点点花苞间,笑吟吟地接过丈夫递过来的毛毯搭在膝盖上,微微歪着头,坐在缓缓流动的风息里。

      花园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风从树叶间溜过发出的轻响,窸窸窣窣,还有便是三个人时不时的交谈玩笑声。

      燕绥之坐在画板前勾勒轮廓,林先生却一点不关心儿子的结业测试,只担心妻子吹风受凉,一开始还在一旁安静地拍照,三十分钟后便手动把卢小姐揣进了屋。

      卢小姐很是不快:“我还没跟我儿子聊够呢,你要进屋就自己进。”

      林先生无奈地看着妻子,然后转向燕绥之,不情不愿地递出自己的摄像机。

      燕绥之一头雾水地接过来,翻了翻照片,大多是卢小姐的各角度特写,只夹杂了几张植物的影像。

      林先生把妻子牵走前还丢下一句话:“你草稿也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细节从照片里选一张照着画吧,记得尽快还给我。”

      少年燕绥之就这样被父亲丢在了门外,略有些无语地把画纸上多余的线条擦去,细节还没补多少,望着满园春色,渐渐露出笑意。

      微风习习,吹动少年的发丝和画板上的纸张,燕绥之已经想好了,他会以绿色为基调完成这幅画。

      画面里会有还未脱尽的墨绿色旧叶,有刚冒出的嫩绿色叶芽,还有花苞外层的碧绿色花萼。

      还有……

      还有他的母亲卢小姐,她微弯起的眼眸所注视着的爱人孩子,和吹拂着的绿色的风。


2.

      燕绥之和一名老教授商量完代课事宜,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对上了某位坏脾气学生瞥过来的眼睛。

      燕绥之挑眉,显然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往办公桌旁走还好笑地说:“顾同学,虽然我是你的直系老师,但你再多来几回,下次有学生进来就该战战兢兢地在门口喊你教授了。”

      顾晏动了动嘴唇,明明话在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脸色更加冻人,不分敌我地嗖嗖冒着凉气。

      原本顾晏下意识抓住“教授”这一点想用年龄反驳,可莫名地,他不太想用两个人的十一年之差说事,更别提反讽燕绥之。

      顾晏很轻地拧眉,摸不清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在燕绥之的办公室里,他好像也没有细想的余地。

      这些心思燕大教授自然是不知晓的,他微笑着看他这副纠结模样只知道气人:“顾同学终于想起‘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怎么写了?”

      顾晏:“……”

      眼看着顾同学就要摔门而去了,燕绥之才笑笑,缓步走到一边开窗通风,顺便给某人降降火。

      背对着顾晏,他边整理窗纱和窗帘的层次,边放松又随意地问:“这次有什么事,值得你跑一趟?”

      他不知道,以往他都是背对着阳光,这次燕绥之的背影陷在光亮里,淡金色显得他的身形轮廓异常清晰。

      但顾晏没有多看,就被指间智能机轻微的响动打断回神。

      燕绥之耐心地等了十几秒,仍未听到回应,眼神带着疑惑转过去,却只来得及捕捉到顾晏刚刚从智能机上收回的目光。

      “为什么下次课需要代课?”顾晏感受到他的视线,终于出声。

      “下次课撞上了三八,我有几年没去看我的父母了,打算去赫兰星待几天。”燕绥之绑好窗帘和窗纱,扶了扶转椅坐下,手肘撑在桌面上,勾着唇反问,“虽说我不介意,但是顾晏,你居然会问这种……私人的问题?”

      顾晏听完条件反射般微微抿唇,眼帘低垂。

      他来的时候没有多想,打算在燕绥之回来前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但他真正在办公室坐下后,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顾晏之前琢磨过,他觉得待在这里很舒服,可能是因为这间办公室的采光不错。但现在处于相同的环境,燕绥之不在,这个房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顾晏不动声色地打量办公室里,燕绥之留下的痕迹——

      低调的蓝黑色金属钢笔,实木质地的办公桌,法学院院长的印章。

      扫过一圈,眸光落在那扇窗户上。阳光从那里斜照到办公桌上,映得钢笔和印章反射出耀眼的光点。

      春风撩起窗纱,较重的窗帘还在原位,整体显得凌乱不少。而且这时正好是下课的一个高峰期,学生在学校的花园里吵吵闹闹,顾晏轻轻蹙眉,走过去关上了窗。

      坐回到转椅对面的木椅上,顾晏放空地看着窗边的光芒,脑海里渐渐浮现出燕绥之背对着光,眉眼弯弯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给他答疑解惑的场景。

      还没来得回忆起每个细节、他的每句话,燕绥之就推门而入了。

      所以倏然被问起便慌不择路,匆匆浏览完老教授的代课通知邮件就脱口而出。

      确实,这个问题已经超过普通师生的界限了。

      他很懊恼,长久以来,他小心翼翼地维持两人这种特殊又不过分亲昵的关系,现在却被他的一时疏忽破坏了。 

      可令他最在意的是,燕绥之并不在意。

      把人搅得心神不宁的燕绥之没听到他的回答,便毫不尴尬、相当自然地转移话题:“不过,这位慈祥的老教授效率还挺高,我前脚从他办公室出来,你后脚就知道了。”

      说完,燕绥之停顿几秒,又笑吟吟地看向他,“顾晏,下次想问原因,发信息就好了,专门跑过来不麻烦吗?”

      注视着燕绥之镜片后含着一抹促狭的眼睛,顾晏想,他总是这样。

      有时不小心迈过了安全关系的警戒线,燕绥之总是立马收回脚,然后用玩笑一笔带过;如果是顾晏越界,燕绥之会不动声色地后退,把两个人拉回正轨。

      在顾晏这里,他们靠着粉饰太平和若即若离,维持风平浪静。

      他只能接受燕绥之给他的结果,吸了口气,平稳地说:“今天没什么课。”

       燕绥之弯了弯眼,“是吗。”

      说完房外传来学生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听起来很是兴奋,他抬眸望向窗外,很多人都在绿植边拍照留念,毕竟三月初的梅兹大学总是花团锦簇,也不知道这学校的园丁究竟是怎么照料的。

      燕绥之想起对园艺怀有间歇性兴趣的母亲,他们家的花园初春时还没有这么鲜艳,卢小姐发展别的兴趣时,还是林先生帮忙打理,心里不禁发笑,又飘散着一股淡薄的伤感。

      他就算没有明言,顾晏静静地看着他,也无端从他的神情中品出一缕清浅的怀念。

      被关上又打开的窗户并没有不满,只是轻轻顺着风摇晃,也让风含着阳光的暖意抚过燕绥之的发梢。

      就在顾晏想找理由离开时,燕绥之突然开口:“顾晏,为了公平,我也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吧。”

      说完,不等对方诧异,自己就先笑起来:“不过这个问题可能不叫私人,叫奇怪。”

      “可以吗?”他问。

      顾晏看着站在光线里的燕绥之,心想,他这次居然没有稳稳当当地待在安全区域。

      “……嗯。”

      甚至连这一个音节都带了不易察觉的愉悦。

      “你觉得,风是什么颜色的?”

      顾晏一愣。

      燕绥之注意到了,眼神又飘到窗外,“别跟我扯理论,我知道它的定义,只是偶尔会胡思乱想。”

      顾晏不知道他的问题来源于何处,可能真的只是他的心血来潮。

      但现在他也只能想起燕绥之在光亮中的模样。

      于是他干脆道:“金色。”

      “金色么……”燕绥之喃喃重复一遍,片刻莞尔,“很美啊。”

      顾晏终于不再看他,也偏头看往风的方向。

      “嗯。”


3.

      赫兰星十三区,杜松墓园。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燕绥之已经带顾晏来过这里很多次,但妇女节还是头一回。

      他们早上先去了顾晏父母那边,放了一束马蹄莲。

      顾晏不善言辞,对父母的印象并没有太深刻,所以悲痛无踪无际,他握着身边人的手,凝视着墓碑上父母的庄严模样,无声地对父母表达祝福与感谢。

      然而,和顾晏不同,燕绥之的性格就决定,他肯定会与沉眠的父母多说几句话。

      他单膝跪在石阶上,顾晏也弯下腰帮他摆放有些多的花朵,他抬头冲他笑笑,收回下巴,笑吟吟地看向照片上年轻幸福的父母。

      “卢小姐,节日快乐。”

      “这次有三束花,索尔邦百合我的,粉色康乃馨是顾晏送的,最后那束粉玫瑰,是替林先生送给你的。”燕绥之说到这里不由得扬了扬嘴角,“虽然我觉得林先生肯定不会忘,但有备无患,多一束也没什么不好。”

      他顺着顾晏拉他的力道站起来,拍拍膝盖,微微歪着头继续说:“这么多花也够你打理了,有时候也稍微放过林先生吧,让他在旁边给你拍照就行了。”

      风吹云散,长空明净,空气中浮动着各类花的清香,随着微风流淌在两人身周。

      “那就,希望一切安好。”

      燕绥之站起身,顾晏的手掌很快覆上来,早春的凉意还没得及沾染指尖便被他驱散了。

      燕绥之侧首望他几秒,不自觉勾起唇,然后垂眸对着沉静的父母低语,嗓音里是淡淡的笑意与温柔。

      “今天的风,应该是粉色的。”


      Fin.


小后续一则:

      这天回去以后,顾晏注意到他在墓园里说起的风,想起少年时被问起的那个“私人的问题”并加以联系,晚上拉着燕绥之要讨个真相。

      最后了解到来龙去脉以及燕绥之小时候的诸多事宜后,顾晏致力于让燕绥之将五颜六色的风在一个月内都体验个遍。

      而燕大院长一边调侃顾晏“顾大律师你几岁了”一边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


不知所云的后记:

      这个坑的读者好久不见啊,上次写顾燕还是在上次了~

      其实这篇的灵感还挺巧,我最喜欢的自然现象就是风,雨和雪都比不上,以前的作文里面只要有风我就好像有写不完的故事。但是我一开始确实没想到,最终会把这个元素和妇女节结合起来,而且意外地合适和温柔。有时候背书背到发懵了,也会放空大脑胡思乱想一会儿,其实在我的幻想里,风不仅仅有颜色,它还有不同的声音、形状,甚至强弱都带有独特的情感,也许以后会写到。这一篇里风只出现了绿色、金色和粉色,更多颜色尚待各位与顾大律师、燕大教授一起探索~

      我一直在想,妇女节安排在初春,真的很合适了。毕竟武汉这边没有春秋,所以初春算是最和煦的时候,很适合女孩子(当然,也有很多女孩偏向于夏天。最后一段里提到了几种花,其中索尔邦百合是一种粉色百合,不知道也不影响阅读。不过也有一点点小彩蛋,燕绥之送百合是因为这样百合最得体,既不会压着顾晏,也不会占林先生地位;顾晏送康乃馨,则是无声地把卢女士划为自己的母亲,作为燕绥之的伴侣送上祝福;粉玫瑰无疑最适合爱情,也适合温柔的卢小姐和林先生这也是燕绥之以前带过的花。

      那便写到这里,祝各位平安喜乐,借原文一句话,望终有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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